南山区是深圳市教育高地,有大学城、深圳大学、深圳职业技术学院等多座学府,大学生云集。每到寒暑假,甚至平时课余时候,渴望锻炼自我、赚点生活费的学子们纷纷尝试兼职。记者走访发现,由于社会经验不足,大学生兼职容易受骗,一旦发生纠纷,维权非常困难,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了了之。
小李是深职院应用外国语学院大二学生。这几天刚开学,她没有像同学一样忙着收拾寝室,熟悉新学期的课程,而是每天往返于蛇口和西丽之间,因为她在寒假期间没有回东北老家过春节,而是应聘到一家教育机构做英语兼职。小李无奈地说:“当初在网上找到兼职信息时,我说过只干到开学就离职。但这家教育机构最近说人手不够,要等招到职员接替我后才能放行。不然,我的工资就只能拿到应得的60%。无奈之下,我只好搁置学业上的一些事情,继续去工作,有时还得无偿加点班,真希望早日结算工资全身而退。”记者走访了解到,像小李这样愿意从事兼职,但在工作中遭遇各种困扰,而难以维权的现象在南山大学生中比较普遍。
交中介费找工 不赚钱反赔钱
王元是大学城一研究生院的硕士生。去年7月,在河北老家读大二的表弟王兴国利用暑假到深圳来找他玩。逛了三四天的景点后,王元应王兴国父亲的要求,决定帮表弟找一份暑期工。
“平时我要研究的学业很多,也没在外兼职过,于是在网上找到一家位于南新路的劳务中介公司,希望能安排表弟到近一点的公司或工厂里打工,我也好照应着点。”王元告诉记者,中介公司当时要求交纳120元的介绍费,答应在5天内提供10次可靠的招聘信息,无效退款。想体验一下做暑期工,渴望自己赚钱的王兴国也就答应了。可接下来,劳务中介公司要么提供的是关外较远的工厂招聘信息,要么就是在机器上作业容易受伤的工种,要么就是到建筑工地上做小工。“这些都不太安全,王兴国也觉得不太合适就没去。等拿到第7条招聘推荐信时,我表弟才去了马家龙一家工厂做抄表员,但对方工资开得太低,而且才干了两天就因为弄脏了文件被罚款50元,我让劳务中介公司和用人单位协调处理一下,然而却毫无结果。一怒之下,我们要求劳务中介公司退款,对方却只怪我表弟太挑剔,他们并无过失。”王元说:“后来找这家劳务中介公司理论了几次,发现对方根本没营业资质。没想到我们最后的结果是,打工几天下来钱没赚到,中介费还要不回,外加上路费啥的表弟共亏了上百元。”
好口网记者了解到,在近年来的“用工荒”大背景下,深圳很多工厂为补充劳力,节省生产成本,很乐意招聘在校大学生做暑期工。为此,已出现多起外地大学生集体到深圳来打暑期工被骗或发生劳资纠纷的案例,有的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只能露宿街头。
专业知识用不上 体力劳动收入低
住在桂庙新村的张涛今年放寒假时,通过学长介绍,在南山大道一家饭馆当服务员。他在春节期间每天工作都在8小时以上,一般都是晚上9时下班。“到寝室后,赶紧洗澡准备睡觉,再也没有激情像平时那样上网到凌晨。” 张涛说:“我是学计算机的大一学生,本想找一家IT企业实习的,但一直没联系好。因为没买到回甘肃的火车票,身上的余款也不多了,为了满足春节期间的自给自足,我只好去餐馆兼职,做的都是体力活。”
“那你的待遇怎么样?”好口兼职网记者好奇地问。张涛说:“餐馆很多员工都回家过年了,留下来的都是三倍工资。而我因为是生手,打杂的事情做得比较多,待遇不到正式工的三分之一。”
张涛的遭遇绝非个例。近年来,随着就业竞争日渐激烈,不少大学生把工作经历当成了职场竞争力的砝码。但是,令大学生十分尴尬的是,虽然头顶“知识分子”的帽子,但不少大学生暑期打工仍只能干些发传单、做促销等没有技术含量的体力活,普遍待遇都不高。“这样的兼职和专业不靠边,对今后就业毫无作用,只能算是廉价劳动力,所以同学里以兼职做家教的居多。”在深圳大学就读,经常勤工俭学的大三学生小赵这样评价。
维权意识薄弱兼职权益难保障
住在南头的秦某是新安学院的学生,去年暑假他也尝试了两个月的暑期工生活。因为是在老乡的介绍下进厂的,所以秦某只和厂方达成口头协议。“我那惠州同乡提议签订一份书面用工协议,但那家电子厂不同意。”秦某说:“找份暑期工挺不容易的,一般没人引荐自己很难进去,所以我看在每月1100元的工资上,就没计较书面协议和工牌的事情。”
在酷热的七八月里,秦某吃住都在西乡的电子厂内,有时需要赶货还得夜间加班。“不仅没有高温补贴,连在宿舍上网、洗澡都不方便。”秦某说:“去年8月中旬的时候,一位和我同做暑期工的大学生被贴片机弄伤两根手指。厂方因为没给暑期工买保险,所以不能按工伤处理,只给了点营养费就让当事人离职回家了。”看到这一幕后,秦某发现暑期工的权益很难保障,决定再也不想做暑期工了。
在深圳大学就读的小刘自从加入成为深圳兼职网的会员后,就喜欢利用课余时间从事家教兼职工作补贴生活费。因为要上门做“一对一”的课业辅导,小刘一般都让男朋友接送。因为每个家长的要求不同,以及学生的资质不一样,小刘虽然自认为在家教过程中非常认真,但多次遇到家长反映辅导效果不佳,要求扣除部分辅导费的情况。考虑到个人安全问题,小刘遇到家长或学生刁难的时候,一般都是忍让了之。
寻求法律保护遭遇尴尬
关于大学生兼职中的纠纷维权事宜,南山区劳动部门工作人员表示,这方面的投诉很少遇到。劳动监察人员称,根据《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若干问题的意见》,在校生利用业余时间打工的行为中,学生和用人单位是雇员和雇主的关系,不是劳动关系。即便发生纠纷,劳动仲裁委员会也不一定受理。
“暑期工市场的监管算是个空白。”从鹏正律师事务所退休的李律师告诉记者:“在校生兼职中发生劳务纠纷的,只能根据民法相关规定,提起诉讼进行维权。但学生兼职一般证据保留不足,金额小,而且高额的诉讼费用也不是勤工助学的学子们愿意承担或承担得了的。”
律师认为,从根源来看,产生暑期工纠纷不但是劳务关系的问题,而是涉及到诈骗、非法经营、恶意欠薪等问题,需要劳动、工商、公安、教育等多部门一起监管。不少用人单位钻法律空子,利用学生急于求职的心理,双方未签订协议便开始劳务关系。律师建议,大学生找工作,最好选择那些正规的、信誉好的中介机构,同时与中介机构签订一个书面协议,明确双方的责任,如果出现用人单位不存在或拖欠工资的情况,中介机构要承担相应的连带责任。
建议设立
专业维权机构
连日来,记者走访深圳的高校了解到,大学生利用业余时间出外兼职的现象,由于是个人的自主行为,学校都坚持不参与不倡导不反对的原则。但多数高校都设有勤工俭学中心,可安排少数学生从事校内兼职。
据悉,在河南省郑州市,大学生暑期打工一般通过校方来组织,学校、用人单位和学生要签订三方协议,对三方的权利、义务等进行规范。而且校方派专门工作人员到厂内协助管理学生,这样大学生的安全和权益都能得到保障,不至于发生大学生出事后求救无门的情况。
高校云集的广州市每年的暑期也容易发生大批暑期工劳务纠纷的问题,劳动局及相关部门根据实际情况会开设绿色通道,加快介入、协调处理暑期工纠纷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