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走在北京的一条大街上,寻找这里的一个写字楼面试。这是一条陌生的大街,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没能找到要去面试公司的大楼。问了一个看上去很善良的妇人,顺着她给我指的方向,竟然南辕北辙。给公司打电话,总机永远占线。将近午饭时分,找到这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公司,前台小姐却一脸冰冷地告诉我面试已经结束。机会从此失去。回家,一路沮丧的心情。
忽然,一个男人朝我走来,向我打听我刚刚走出来的地方。这是一个长得脸慈善目,却满头汗水的中年男人。他说他是海南人,第一次来北京旅游,现在想顺道访问一个多年不曾联系的大学同学。他知道自己的普遍话不是很标准,惟恐我没有听清,又从名片夹里找出同学的名片。没想到他的同学正是我要面试公司的总经理。我耐心地告诉了他,并且还居然有兴趣讲了刚刚的遭遇。这还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他甚至建议我和他一起走,向他同学引荐我。我真的在意这次机会,愿意跟他再跑一趟。我们一边走,一边又聊了许多。人在他乡,我们有许多相同的感受。
因为有老同学,公司总经理很热情地款待了我们。总经理并不知道我的来历,好男人似乎也不急于说清,只是介绍我是他的一个朋友的孩子。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总经理真是一个很随和也很率性的人,他的创业故事,他的家庭琐事,一个人的沧海桑田,伴随着他指甲间袅袅升腾的轻烟,我听来恍如隔世的传说,生动极了。好男人的故事也同样让我感慨,他在海口经营一家广告公司,几经周折,前景依然并不明朗。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像一个安静的孩子,一声不吭地听他们讲故事,眉宇间的喜怒哀乐一清二楚。
蓦然,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哪怕看上去多么不可一世的人,也常常会有面临困境的时候。困境其实离我们每个人都很近,她会以各种不同的方式,降临在我们人生的某个时刻。人生因困境而多出了许多别样的体验,困境过后,给我们留下的并不只有苦涩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