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毕业季，网络上代写论文的生意又开始火爆起来，动辄几千、甚至上万元的价格也让人看着肉疼。但记者调查了解到，真正代笔的枪手其实拿不到这么多报酬，因为大头都被接活的“老板”扣下了，有些代写的论文甚至被层层转包，客户付的代写费也被层层盘剥，最终动笔写的“枪手”只能拿个零头。
“枪手”有专门的QQ群
去年才参加工作的小宫做“枪手”已经有将近1年的时间了。在事业单位工作的他平时有较稳定的业余时间，这也是做一名兼职“枪手”需要具备的基本条件之一。2011年，刚走出校门的小宫考入了锡城一家事业单位做文职工作，因为工资不高，出于“赚点零花钱”的想法，他做起了“枪手”。
小宫是通过一个QQ群加入“枪手”队伍的，群里有100多人，而群主则像是“老板”。“群主接到活以后就在群里发布出来，有意向的人就去接。如果好几个人都要接，群主会先选择有过合作的人，或者是之前写得比较好的人。”小宫说，进入这个圈子没什么门槛，因为在这里，个人简历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自己的能力是通过写来证明的，如果你写不好，一两次之后就不会再接到活了。”对于那些写得好的人，群主有时候也会直接把某个活交给他，因为双方之间已经建立了信任关系。“现在群主有公文或是文科类文章时，一般都直接找我。干这个靠的是信誉。”
“我的目的也就是赚点零花钱。”小宫说，虽然自己代写的文章都是从网上抄来的，有时候甚至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写的文章。但是在他看来，抄也是一门学问。“你要按照客户的要求找到合适的材料，把它们很顺畅地拼接起来，还要融入跟客户有关的一些内容，最后要在文字上润色一下。”说到收入，小宫说自己就是廉价劳动力，“跟民工差不多，码一篇文章赚不了多少。”因为自己是从群主手里接活，所以大部分代笔费都被群主拿去了。“群里有些人也有自己的小团队，他们从群主那里接到活后再分给下面的人，最终的代笔‘枪手’拿到的就更少了。”
“其实并不是只代写论文。”小宫说，在这个圈子里，能接到一篇毕业论文就算是“大活儿”了，“平时代写比较多的是工作总结、演讲稿、竞聘稿等一些公文。这些东西好写，来钱也快。”相比而言，写毕业论文不仅周期长、成本高，而且风险也大。“万一搞砸了，人家论文没通过，你以后在圈子里就很难混了。”
不仅代写还能代发表
平均下来，小宫靠代笔每月能收入2000多元，这笔钱足以抵消他每月的日常开销。至于群主能赚多少，小宫说自己的确不清楚。“但是肯定不少，有些群主都是全职做这个的。”
写毕业论文虽然赚钱多，但是很费力，而且客户都是一锤子买卖，没有回头客。“大家比较喜欢的是职称论文，赚钱不少，还不要盲审、抽检。”小宫说，其实群主也喜欢这样的客户。因为用于评职称的论文不仅要写出来，最重要的是发表出来。而小宫所在群的群主跟一些杂志社有“合作”关系，一边代写，还能一边代发。这种一条龙的服务不仅客户喜欢，而且赚钱也多。
“不是什么知名的杂志，但都是省级刊物，反正评职称嘛，发出来就行。”小宫说，跟群主合作的杂志有文学类、医学类、机械类、经济类，还有综合杂志。“杂志社是靠收审稿费生存的，只要你有固定的稿源，就很容易建立联系。”代发的费用根据杂志的不同有所区别，但大多是每千字200元左右。“比你自己找杂志社要便宜些。”上个月，小宫代写的一篇文章就通过群主登在了某教育类杂志上，3000字的文章收费500元。
底层“枪手”只拿到三成
从论文代笔的流程来看，一般是客户通过网络与某代写工作室取得联系，提出写作要求(包括题目、字数、作何用途等)，工作室会根据写作难度、字数、交稿时间等确定价格，然后客户先付50%的定金，论文写好后，工作室会将前半部分发给客户查验，客户满意后付清尾款，拿到另一半论文。如果客户不满意，工作室负责修改，直到客户满意为止。“一般来说，客户付的钱是不可能退回去的，对方只会修改，不会退钱。”小宫告诉记者。
记者查询了一些代笔网站了解到，本科毕业论文每篇从1000元到1500元不等，研究生论文从8000元到10000元不等。而一些公务类的文章则便宜的多，最低的只要每千字20元。但小宫说，这些价格只能作个参考，“一切以客户满意、可接受为标准，无论是文章质量还是价钱。”
每千字40元是小宫接活的底线。“再低就没法干了。”小宫写的最多的是工作报告和各类演讲稿，平均每篇文章能赚到100元至150元。“群主至少要扣一半。”小宫说，因为掌握了上游客户资源，这一行里赚钱最多的其实是各个群主。“通常情况下，最底层的‘枪手’只能拿到全部代笔费的30%到40%。”
干这行1年来，小宫写过工作计划、工作总结、职务竞聘演讲稿、工作会议讲话稿、职称论文、毕业论文，客户除了江苏的，还有山东、江西、新疆等地的。
半年前，小宫在网上开了一家自己的代笔工作室，现在，他手下也有了几个相对固定的“枪手”，从群主手里接到活后，他可以提成一部分再分给下面的人。“都是这样的，就算价钱低也总归有人干。”今年3月份以来，他已经接到了3篇毕业论文和若干公文。其中有1篇省内某名牌高校的研究生论文，他收了客户5000元，但只付给了“枪手”1000元。(许召)
